第十五回 沈迪山中杀黑熊 太后宫内识_樱桃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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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五回 沈迪山中杀黑熊 太后宫内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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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了。金兵袭来时,朕也好躲入莲蓬。只可惜,朕无莲蓬可躲!”见莲蓬这般神奇,怎不羡慕?值此乱世,有此宝物,足可保命!三个月后,金兵大举南侵,渡过扬子大江,攻克了杭州。赵构只得领了众臣,望东逃去了越州。金兵追杀至越州,赵构又望南,沿明州、定海、温州一路逃亡。金兵紧紧追杀,迫至海边,逼赵构坐船,海上漂泊了数月。赵构何曾遭过这般罪,终日呕吐不止、狼狈不堪,五脏六腑皆吐了出来!

        见赵构不语,韩夫人、樱桃告退,出了宫,回到军营。隔一日,宫中遣人来传樱桃,言太后召见。樱桃奇道:“就传我一个么?”樱桃来见韩夫人,言太后召见之事,问道:“夫人不去了么?”梁红玉笑道:“太后只传你,未传我也。”见樱桃惶惶不安,梁红玉觉得奇怪,问道:“前日见皇上,你倒自如。怎么反倒怕了太后?”樱桃应道:“我见了两回皇上,并不怕他。当今太后,我却从未见过!奇怪,她传我作甚么?”

        梁红玉缓缓道:“当今太后,乃是哲宗皇帝第一个皇后。”樱桃惊道:“天呀,当今皇上是高宗,高宗之上是钦宗,钦宗之上是徽宗,徽宗之上方才是哲宗。太后是哲宗皇后,岂不是当今皇上的太奶奶了么?”梁红玉叱道:“休得胡说!哲宗传徽宗,乃是兄传弟。徽宗传钦宗,虽是父传子,然钦宗在位极短,仅一年即被金人掳走。当今皇上高宗,乃钦宗之弟也。这般算,太后乃是当今皇上父母辈也。”樱桃笑道:“这般乱,我怎么记得?我只记是父母辈罢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梁红玉道:“当今太后身世颇为传奇。太后本姓孟,原眉州防御使、马军都虞候孟元之孙女,乃是将门虎女也。先被册封为皇后,后被罢黜,迁居别宫。徽宗即位,复其位,尊为元祐皇后。其后,受元祐党人牵连,二度被废,重回别宫,加赐希微元通知和妙静仙师之号。因别宫失火,迁出宫外私宅居住。靖康之难时,却因此幸免。因辅佐当今皇上上位,被当今皇上尊为元祐太后。因元字犯其祖父孟元名讳,遂改为隆祐太后。”樱桃道:“这般传奇之人,我倒想见见了。”梁红玉叮嘱道:“见了太后,休得胡说八道,小心祸从口出!”樱桃自笑道:“我这张嘴,不知管得住、管不住。不怕,太后动怒时,我便躲进莲蓬去。得了,我入宫去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樱桃一个人入宫去了。来到宫前,只见一老妇人,自称韦嬷嬷的,早候在宫门。韦嬷嬷领了樱桃,进入宫中,七拐八弯的,来到孟太后住所延福宫。进了延福宫内,韦嬷嬷叫樱桃在阶下坐了,入内屋通报。樱桃环顾四周,见皆为寻常家具,十分简朴。少间,韦嬷嬷搀了孟太后走出内屋,孟太后穿一领白色素袍素裤,衣衫洁净,面容和善。樱桃慌忙离座,伏在地下,说道:“拜见太后!”孟太后道:“沈将军请起。”走过来,拉起樱桃,去阶下左边坐了,自己坐在了樱桃傍边。孟太后叫宫女上了茶。樱桃问道:“太后不坐上边么?”孟太后拉过樱桃的手,笑盈盈道:“老身就坐你旁边,不坐上边。老身与你,婆孙两个,唠唠家常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孟太后看着樱桃,问道:“沈将军芳龄几何?”樱桃道:“我今年十四岁。”樱桃穿了武胜军将服,显得瘦削精神。孟太后看了喜欢,赞道:“真乃少年英雄也!”樱桃道:“花哥哥也是十四岁。”孟太后问道:“哪个花哥哥?”樱桃道:“花逢春,梁山泊小李广花荣之子,绰号小箭神,我唤他作花哥哥。花哥哥长得太好看了,韩夫人见了喜欢,认作了干儿子。”孟太后道:“还有么?”樱桃道:“当然有。韩亮哥哥十五岁,使一杆铁枪,十分了得。比武时,韩亮哥哥铁枪磕飞了我的玄铁棒。”孟太后道:“老身见过韩亮,将门虎子也!还有么?”樱桃急急道:“还有、还有。韩真彦哥哥十六岁,人长得俊俏,江湖人称急旋风。韩真彦哥哥功夫也十分了得,冲入敌军中活捉了王世修。”话匣子打开,樱桃停不下了。孟太后叹道:“韩家军中,少年英雄竟这般多!”樱桃道:“韩将军英雄,我几个皆来投他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樱桃又道:“三个哥哥里,属花哥哥最漂亮,似是画里的人一般。太后要见么?要见时,下回我引他同来。”孟太后笑道:“我老了,就不见了罢。”仔细端详樱桃,道:“莫不是你动了心思?”樱桃脸便红了,慌忙道:“谁动了心思!只是见他好看,多瞅他几眼罢。”肚中暗道:“太后你怎知,其实我最上心的,却是韩亮哥哥!”

        孟太后道:“你可知,老身出生在将门之家,自幼也曾习武艺?长大后却不遂愿,十五岁却嫁入了皇家,十六岁做了皇后。”樱桃道:“太后好命,命中注定做皇后、太后。”孟太后道:“你可知,老身被罢黜了两回,也是命中注定的么?”樱桃道:“罢黜了,却又东山再起,不倒翁也!”孟太后“扑哧”笑了,说道:“甚么不倒翁,一个糟老婆子罢了。沈将军,你也信命?”樱桃道:“我信。可是,我不知,我是甚么命,反正是条贱命。”孟太后端详樱桃,说道:“来,老身与你瞅瞅。”瞅了,便道:“你注定命中不凡,非常人也!”

        说话间,韦嬷嬷来报:“琴师、歌伎到。”孟太后道:“传来。”转头对樱桃道:“且听曲。”上来一个琴师、一个歌伎。琴师拨阮,歌伎作歌,唱了一曲。樱桃却走了神,兀自记起在红菇峡时,乐和吹笛,裘氏作歌,珠联璧合,十分美妙。孟太后见状,问道:“沈将军不喜听曲么?”樱桃一惊,慌忙道:“并非不喜听曲也。只是恍惚记起,在红菇峡时,乐和吹笛,裘氏作歌,煞是好听!”孟太后道:“你说的乐和,可是绰号唤作铁叫子的?”樱桃道:“正是。太后识得乐和哥哥么?”孟太后道:“以前在王都尉府中见过。那乐和吹笛,实是吹得妙,可谓余音袅袅,绕梁三日,不绝于耳。不知乐和现在何处?”樱桃道:“乐和哥哥与裘氏隐居在红菇峡里,逍遥自在。”孟太后道:“红菇峡?在何处?”樱桃道:“在崇安。”樱桃走后,孟太后下旨传诏,教人去红菇峡,将乐和召回。

        回到军营,来见梁红玉。见樱桃喜笑颜开而归,梁红玉问道:“见孟太后了么?”樱桃道:“见了。太后自称糟老婆子,穿了一领白色素袍素裤,来与我说说话,唠些家常,帮我看了相,叫我一同听了曲,留我吃了饭菜。太后吃得忒俭省,只安排了一肉一素,将肉全拨给我吃了,她只吃了几挟素菜。吃了饭菜,太后叫我回了,她自去安歇了。”梁红玉惊奇道:“孟太后帮你看了相么,她如何说?”樱桃笑嘻嘻道:“太后说我非常人也。”梁红玉笑道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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